支教基金超常发展,但热心的年轻人却不知能走多远——
[B]“徐本禹”们的烦恼[/B]
一
2004年7月,某网站上出现了一个名为《两所乡村小学和一个支教者》的帖子。就是这个帖子,让许多人认识了2004年“感动中国”的华中农业大学支教大学生徐本禹和贵州省大方县大水乡大石村小学的孩子们。仅仅两个月,该帖子访问量达到26万人次,很多人给发帖子的“南湖居士”打电话、写邮件,希望有更多的途径来帮助当地的孩子们。
2004年8月,华中农业大学的几个年轻人范敬群、冯楠、黄辉,加上他们的领导彭光芒、王洪波,成立了一个爱心中转站———华中农业大学贵州支教基金。
建立基金时,他们的想法挺简单:支教基金维持时间不长,资助完大石村的20多名贫困儿童就可以了。但支教基金的“受欢迎程度”超乎想像———截至2005年3月,支教基金已收到来自海内外的社会捐款折合人民币35万多元。
按理说,有人给孩子们捐款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如今,“超常发展”的支教基金却给这些热心的年轻人带来不少困惑和烦恼:不知自己还能走多远。
二
2005年3月,一位年逾80岁的老者在儿女陪同下从湖南醴陵赶到武汉,找到华中农大贵州支教基金会。老人先捐了1000元人民币,半小时后,又拿着两万元现金再次登门。原来,老人的妻子生前是一位老师,一直想找到可靠的途径资助贫困儿童,并在存折上留了两万元专款。老人一家一直想找到一家可信的扶贫支教机构。
徐本禹的事迹在电视台播出后,老人马上汇了500元到中央电视台。央视推荐老人来找华中农大贵州支教基金会。老人通过实地考察后,放心地把1000元抚恤金和两万元专款交给了支教基金。
可是,更多的网友不可能像这位老人一样“实地考察”。有网友说“只相信徐本禹本人”,要求支教基金直接告知徐本禹的电话。这给他们增加了很多工作量。
这几位年轻人都是华中农大新闻中心的工作人员,只能利用业余时间做支教基金工作,而且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对受助对象的信息进行核实,要给捐资网友提供信息,要处理复信、银行转账等事务性工作。捐助人留了书面地址的,他们要提供书面通知。每天,他们都要把受捐信息上网发布。支教基金成员范敬群说,他们特别希望有一个“有爱心、衣食无忧、不用工作、有大量时间投入的人”专为基金做义工。
三
由华中农大捐款8万元、当地教育部门拨款29万元建设的新大石村小学正在建造,支教基金收到的捐款,也多指明用于资助大石村小学的孩子。
可是,捐款一股脑儿地涌向大石村小学,却让当初发帖的“南湖居士”、华中农大党委宣传部部长彭光芒担心起来:“这样下去,大石村小学将成为中国农村最富有的乡村小学”。现在,当地人都知道去大石村小学读书不要钱,在该校就学的孩子增加了近1倍。
支教基金也认为,贵州省有很多孩子需要“雪中送炭”,但支教基金必须遵照捐资人的意愿。
另一方面,扩大资助范围又面临着学生资料收集方面的困难。目前当地需要资助的孩子资料,都由徐本禹负责收集,而徐本禹的工作量很大,跨地区收集资料很困难。
而且,华中农大贵州支教基金还没有正式注册。基金在华中农大的总账下设了一个子账,虽然相对独立,却不免有混淆不清的时候。譬如支教基金户头上收到的最大一笔捐款来自澳大利亚一所大学,由于没明确注明是给支教基金的,钱虽已划到支教基金,但他们一直不敢用。他们还曾收到来自长沙慈善基金会的一笔汇款,但后来发现,这笔钱是资助华中农大贫困大学生的,只好又转出去。
支教基金的几个年轻人对记者说,他们想注册成为合法基金,但一对照成立民间基金会的要求,不得不打退堂鼓———资金来源不稳定,没有专职人员。
为了保持支教基金的公信力,目前基金的运行成本没有从捐助的款项中提取,支教基金已经挤占了这几个年轻人所在部门的正常办公费用。一家热水器公司曾同意拿出50万元作为支教基金的运行费用,但要求徐本禹做其产品的形象代言人。也有人提出拍电影、出书,对徐本禹进行“商业开发”。这些商业味的“合作”都被他们拒绝了。(记者 甘丽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