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一、
“最近，怎么了，班级有什么事？”Y问对面的女教师T。
“我家孩子的事。她一直坐在教室最后一桌，虽然能看清黑板，但60多人的班级有时听不清课。”
“你没和班主任说说。”
“说了，但没用。”
“这年头，办点儿事，真是要多滞难有多滞难。”
“班主任那里，我该花的钱，都花了。”
“多少？”
“500。”
“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那得多少？”
“照上次的标准，再送一次吧。”
“咱一个月才挣多少呀。他妈的，也太黑了。”
“人家可是重点高中，重点，重点，什么都得狠点、重点。要不能叫重点吗？有谁像你呀，守着金山不开矿。”
二、
“T老师，我家孩子眼睛不好，您看，能不能给往前调调。”
“我们班眼睛不好的学生多，照顾不过来呀，你看这些都是家长捎来的条子。”T打开抽屉，拿出一叠信函，“再说，我也不能像其他老师那样，调个座要个三头五百的，我一分钱都不要。既然你跟我提了，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的。”
“孩子住在学校，就得靠老师您多多关照了。我们两口子都上班，没时间照顾他。这样吧，老师，把您的电话留给我们，以后咱们多联系。”
“这是我们办公室的电话。”
“老师，白天上班时，我们俩都很忙。把您家的电话也留给我们吧，便于咱们随时沟通。”
“谢谢您，孩子就拜托您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送送你们。”
三、
“T老师，我家孩子眼睛不好，您看，能不能给往前调调。”
“您早点儿跟我说呀。昨天我才排完座。今天，我调谁去呀？”
“那您能不能按成绩排呀，我家孩子成绩是排在前面的。”
“那不行。那样学校不允许，也违背教育规律呀。”T有些不悦的神色，“按成绩排座次，对好学生是一种鼓励，但对成绩不太好的学生就是一种伤害，这样，不利于良好班风的形成，更不利于班级的管理。”
“那……”
“孩子成绩好坏不在于坐哪，主要是孩子自己，他是否知道努力。适当的时候，我一定照顾。”
“那，”说话的人有些迟疑，“老师，先谢谢您了。我们走了。”
“我下节有课，就不送了。”
“他妈的，我排座还轮得上你来指挥，真他妈的不知天高地厚。”
四、
教师节前夕，学校传出惊人的消息，20年默默无闻的T老师荣获了市级优秀教师的光荣称号。
一年后，T离开学校，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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