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ZE=3][/SIZE][P][ALIGN=center][FACE=宋体][SIZE=14pt][FACE=宋体]叙班级故事，唤心灵自觉[/SIZE][/FACE][/FACE][/ALIGN][/P][SIZE=3][/SIZE][P][ALIGN=center][FACE=宋体][SIZE=3][FACE=宋体]郑彩华[/FACE][/SIZE][/FACE][/ALIGN][/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一位心理学家讲过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某中学有个孩子，每天都惹事，班主任恨之入骨，于是把他每天的故事写下来，想以此告诉世人“一个孩子是如何走入监狱的”。每学期末，班主任把写成的故事打印装订成册，送给那个孩子一本。后来，这个孩子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并且成为了一班之长——歪打正着，班主任对他的故事叙述成就了这个孩子的优秀。[/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几年来，我也在做着和上面那位班主任一样的事——叙说班级故事。但我的出发点与这位班主任不一样，我热切地希望能够以叙班级故事为载体，让孩子获得更为有效的教育。[/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集体叙事，寻找公正的评判[/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很多老师对待学生之间的突发矛盾习惯采用“各打五十大板”的办法，因为学生之间突然爆发冲突，往往是当事双方都不能冷静、克制和谦让的结果。理是这个理，但这样简单草率地处理，往往当事的学生只是碍于老师的威严而不敢声张，各自心里依然窝着一窝火。[/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作为班主任，谁不会遇到学生闹矛盾？多年来，我渐渐养成了让孩子们叙述自己故事的习惯。故事讲清楚了，教育也就在悄无声息之中改变着孩子们的认知、行为。[/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某节科学课后，小小顾来告状：“老师，小顾把我的鞋都弄湿了，难受死了。”说着，还用那双稚气又透着点狡黠的眼睛试探着我的反应，一副你要为我讨个公道的样子。看那边的小顾同学，也是虎着个脸，不肯承认的样子。我把双手轻轻一拍，示意大家安静：“我想听听小顾和小小顾之间刚才发生的故事。这个故事可能是部连续剧，一个同学讲完另一个才可以接下去，一个同学在讲的时候，别人都不准插嘴，要更正也得等他讲完才可以。”[/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提完要求，我竖起一个指头：“故事的起因是——”[/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一个孩子起身说：“科学课上，我和同桌一起去给我的泥鳅换水，小顾和小小顾都跟出来了。小小顾非要帮我换水不可。不知怎么他们就吵起来了。”[/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他的同桌起来补充：“水槽堵住了，水都漫到水槽台面上了。小顾用手把台面上的水一抹，只顾着倒水的小小顾没注意，就被灌了一球鞋的水。”[/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我的目光注视着那两个闹矛盾的孩子：“按理说，这件事发展下去的另一个版本可以是——”[/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大家都踊跃举手了：[/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小顾不是故意把水泼到小小顾鞋子上的，我认为小顾应该向小小顾先道个歉，小小顾也就不应该再生气了。”[/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我认为小顾并没有错，这些水就是小顾没有去抹，它也是要流下来的，小顾其实想做件好事的，只是小顾在抹水时应该先跟大家提醒一下。”[/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小顾也站起来了：“我本来是想说道歉的，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小小顾就说我是故意的，就说要告状去。现在我跟小小顾说声对不起。”[/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小小顾也急急忙忙站起来，极有礼貌地说了声“没关系”。[/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我又顺势提问：“这个故事还有一个根本的原因被大家忽视了，那就是换水的不一定真的需要在科学课上换水，帮忙的不一定真正需要帮忙。你们怎么看？”[/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很多孩子提到了“凑热闹”、“帮倒忙”、“不想上课，只想到外面去轻松一下”等不良现象，并做出了批评和自我批评。[/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在班里，同学之间发生了矛盾，我向来是极少批评的。一般情况，只要矛盾双方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双方说到一致了，我最后问一句：“还有气吗？”就算处理好了。错误明显的，有时就追问一句：“发现问题了吗？想想看怎样做更好？”孩子们的答案常常是出乎意料的令人满意。[/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追及缘由，大概是我的认真聆听给了他们尊重，也给了他们处理问题的自主权。孩子们大都是很能干的，处理问题的能力不见得比老师差，他们回忆、讲述的过程是冷静又理智的，没有了面红耳赤时的冲动，莽撞。人呀，不冲动时才能做出公正的评判，而这评判完全来自孩子们的世界，孩子们的内心。[/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学生叙事，达成班级共识[/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我们班级里很多孩子有写日记的习惯，好现象、坏现象、好游戏、坏游戏……都是他们日记的素材。每天我都会有选择地抽取其中的几篇来交流，在交流的过程中，孩子们逐渐地形成了一些共识：什么是好行为，什么是不良行为，什么样的孩子更可爱，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人更值得报道宣传……[/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这是我在批作业时看到的一篇学生日记，讲述了课间发生的一段小风波：[/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大课间的时候，潇潇在她的好朋友小王的座位上写作业（小王的座位靠墙，小王的同桌就是班里最调皮的那个“小小顾”），当小小顾回来，看到潇潇坐在小王的座位上，就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得意地告诉潇潇：“进去容易出来难啦！”我们几个看不过去，就去拉小小顾，谁知小小顾耍赖皮把唾沫涂到自己的身上，我们觉得太恶心了，就不敢再去拉他。最后还是洋洋聪明，把后面的座位挪开才把潇潇“救了出去”。潇潇出来后很生气，就拍了一下小小顾的桌子，说了一声“哼”，小小顾不甘示弱也拍了一下桌子，于是立刻引发了一场“拍桌子比赛”，直到老师听见噪音来到教室才制止了他们之间的较劲……放学的时候，郑老师只找了潇潇在一边谈话，但却没有找小小顾。我觉得郑老师这样很不公平，明明是小小顾有错在先……[/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后来有三四个孩子也在日记中叙述了这件事，内容大同小异，但都含有这样的意思：郑老师找潇潇谈了心，却没有说小小顾。言外之意自然是：郑老师偏袒小小顾了——不公平！[/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我让其中一个孩子读了她的文章，之后说：“小小顾的灵魂注定要在美丽的环境中才能被净化，而我和你，还有大家，应该是这个美丽环境的营造者。”潇潇同学的妈妈是老师，她写了这样一句评语：这就是小王同学的可贵之处（小王做了小小顾一年的同桌，从不跟他计较）！[/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最后我和孩子们达成了共识：潇潇和小小顾的起点不一样，在短时期内的目标也不一样。作为小小顾，此类言行可能还要长期存在，这样的事对于他是乐子；而潇潇，应该培养控制事态发展的能力，共同掺和的结果只能是混乱。[/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当然，我也不失时机地让调皮聪明的小小顾去认识：父母老师可以等待他慢慢成长，但是他所在的群体有时不能等待，不跟他计较不是好事情。[/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日记里，孩子们每天都会有新鲜有趣的故事。读着这样一个个鲜活的故事，在全班孩子的面前，我会声情并茂，毫不吝惜我的溢美之词：“你们真是一群有情趣的孩子，把平淡的日子过得多么快乐，还能如此生动地续写下来，有情怀的孩子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很快，这样的故事就在班级里遍地开花了，谁不愿意争做一个有情怀有情趣的孩子？[/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日记里，有些孩子写了午间打扫包干区的镜头：写到了有的同学在认真打扫，有的同学却置身事外。日记的小主人很聪明，只是对镜头做客观的描述，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那批评都“隐含”在镜头里呢。但是那么细腻的记录不容怀疑，置身事外的同学再也不好意思去辩驳。大家只需意味深长地朝那个孩子瞧上一眼，下次他就不好意思再偷懒好玩了。[/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日记里，有孩子关注到下午吃自带点心时，有人在吃带包装的香肠牛肉等肉制品，还特别强调这些同学违反了班规——带点心只可带苹果、牛奶、面包、饼干的规定。这位同学追根求源，从第一个带肉制品的同学写到了这个群体的扩展情况，大有要我“力挽狂澜”的意思。[/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日记是学生情感的小舟，所有的故事都可承载，学生自发的叙事、自发的评判远远胜于老师的说教。教育要聆听孩子们的声音，我们班的德育，孩子们几乎撑起了整个天空。[/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教师叙事，真情点亮童心[/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现在的家长都很有维权意识，弄得班主任工作越来越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坏了半世的英名。时代呼唤以生为本的真教育，于是我也把孩子的行为放到故事里，移到社会大背景中，引导他们评判自我，认识环境，思考未来。[/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我每天都写班级日记，有写给个别孩子的，也有写给所有学生的，我经常在班级里读我的班级日记，孩子们很爱听，也很受用——[/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小小两男孩[/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这两个男孩喜欢的还是那些最单纯最天然的游戏，比如，两个人互相扮一下鬼脸，就早已乐不可支。有时，他们两人一起往瓶子里灌满水，然后玩石头剪子布的游戏，谁输了谁喝一口水，像喝酒猜拳的样子，喝喝笑笑，笑笑喝喝，快乐极了。[/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他们喜动不喜静，当然不喜欢排路队。今天信息课前，我看来看去不见他们的人影。等路队要走的时候，才看到其中一个从厕所方向回来，看我们等他，他边走边解释：“憋不住了，去小便了。”我看着他的眼睛，静静地说：“不要老是节约上厕所的时间去玩，然后浪费大家的时间等你上厕所。”他立马乖乖地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会卖乖的孩子总是会得到原谅，我就让他随队伍去了。[/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另一个一直不见。等路队到了信息教室门口，我看见一个人影往队伍中间一闪。我悄悄上去，轻轻地牵住他的手，一声不响与他一起回到咱们的班级，然后转个身子，我们重新手牵手儿一起走向信息教室。[/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是谁呀，这小小两男孩？他们真是太小太小了。班级班级，有纪律；男孩男孩，奈若何？[/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 [/SIZE][/FAC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小朱同学[/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数学课代表过来告诉我：“朱龙飞昨天的数学作业没做完。”我记得昨天指出作业问题的孩子中，他也是其中的一位。今天怎么还不改呢？我抬眼向那孩子望去，他已经披上了“盔甲”——绷紧了全身，一双眼睛很有力量地看了看我。我没有作声，但却很想追问：孩子啊，你到底是坚强还是脆弱？说你脆弱吧，你面对老师简直可以用无所畏惧来形容，一次次地与老师的要求和期望发生冲突；说你坚强吧，几句批评的话语你都难以承受，几道普通的数学题就能把你压得放弃积极进取的思想，而选择退缩……[/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 [/SIZE][/FAC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周宸言[/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最近频繁地呼喊“周宸言”的名字。他的“拖”，他的随性，他的随口，总是让我担忧。我努力地想看清3[/FACE]年后，5年后，10年后周宸言的样子，总是一会儿成一会儿败。有时似乎很成功，我仿佛看到了他在一群合作伙伴间高谈阔论，大谈自己的想法，为了这些想法，他加班加点，不以为苦，干得执着又快乐；有时出现在我脑海的却完全是糊涂虫的形象，我仿佛看到了成堆成堆的作业被他积压在一起，他在这堆作业里发呆，带着他一贯的笑，但这笑已经比现在木讷了很多，无奈了很多。[/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我不知道哪一个周宸言会是未来的周宸言，周宸言，你说呢？所以，有时我欣赏你，称赞你的思维很动人，有时你的表现又叫我百爪挠心，恨不得跟你说：“一二三，闭嘴，干活。”[/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把孩子们作为故事的主角写下来，孩子们会有一种自豪感，还可以帮助他们找到第三双眼睛看待自己的行为，帮助他们学会评判自己、理解别人。[/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 [/SIZE][/FAC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叙班级里每一位孩子的故事，每个故事里都有细腻和敏锐，每份敏锐细腻里都有真心和真爱，每点真心真爱里都有祝福和期盼！[/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还原真相真情，让教育水到渠成。[/FACE][/SIZE][/P][SIZE=3][/SIZE][P][FACE=宋体][SIZE=3]（作者单位：浙江平湖师范附属小学）[/FACE][/SIZE][/P][SIZE=3][/SI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