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逝去的爱情(长篇小说)

12楼
二十五
张雪梅刚跨进门,妈妈就问她:
“你刚才好象哭过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
“雪梅呀,听说陈文海还在纠缠你,你可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住了!”
“他才不会花言巧语呢!”张雪梅告诉妈,“其实,他对我还是很真心的!”
“你还年轻,还缺乏社会经验,不懂得社会的复杂!”雪梅妈气愤地对女儿说,“就说不久前吧,陈文海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寻死觅活,闹得人人皆知,造成的影响有多坏!你还不知道吧,人们都在背后议论你们俩,骂你是‘狐狸精’,骂他是‘神经病’!”
“别人愿意怎么议论就让他们去议论好了,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雪梅妈一脸肃然,“雪梅,你就听妈的话,赶快和俊华把婚事给办了吧!”
“着什么急呀?”
“还不着急?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少岁了?听妈的话,赶快去领结婚证!”
“那也得问问吴俊华,看他愿不愿意!”
“他怎么会不愿意?是你不愿意吧!”
“你喜欢他,我哪敢不愿意呀?”张雪梅笑着对妈妈说,“妈,你不用着急,我们总有一天会去领结婚证的!不过,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死丫头,我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去领结婚证!”
二十六
张雪梅出去买东西,在半路上遇到了王桂芳。
“刚才,我和陈文海说起你,他心里很难受!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应该珍惜他对你的那份感情!”
“你不用来这么劝我!其实,我看你们俩倒挺合适的!”张雪梅笑着对她说。
“我好心好意地来劝你,你怎么又把我给扯进去了?”王桂芳生气了!
“啊,你真的生气了?”张雪梅连忙向她赔不是,“好姐姐,别生气了,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
“不是我说你,你太不珍惜他对你的感情了!如果我是他呀,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不是我不珍惜,而是他不争气!”
“他怎么不争气了?”
“他不好好教书,很多家长对他不满意,校长对他更不满意!”
“是他不愿意把书教好吗?你没看到他的身体有多坏吗?他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么说,你对他很了解了?”
“起码要比你了解他!更重要的是我理解他!”
“你们俩老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你当然要比我了解他了!”张雪梅笑着对她说,“其实,他和你在一起要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
“难道他不愿意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吗?谁叫你老躲着他的?”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好,是为了让他忘记我!”
“你怎么这么幼稚?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把你给忘记呢?”
“我是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不值得他爱!”
“荒唐!这也能算是你不值得他爱的理由?是你不爱他吧?”
“他那么爱我,我可不敢这么说!”
“你既然知道他很爱你,就不该老躲着他!你老躲着他,对他又那么冷淡,别人还以为他是在单相思呢!你这么做,实际上是对他的伤害!”
“我对不起他!”
“光说‘对不起他’管用吗?”
“我除了说声‘对不起他’别无良策!”
“还别无良策呢!”王桂芳指了她一下额头,“你呀,真是个没用的傻丫头!”
二十七
晚上,陈文海来到张秀英家。
“其实,张雪梅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他!”
“为什么?”
“因为她看不起你!”
“他还看不起你我?难道我还不如他吗?”
“你没把书教好,家长和校长对你不满意,张雪梅当然看不起你了!”
“是我不想把书教好吗?”陈文海非常生气,“我已经把没教好书的原因再三向她解释过了,她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呢?”
“他不相信就算了呗!天底下比她张雪梅好的女孩多得很,你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我不知道!”张秀英笑着说,“我是一个‘大老粗’,不懂得什么叫爱情!”
“你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怎么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大老粗’?”
“因为我不懂爱情呀!”
“好了好了,我们别再开玩笑了!”陈文海紧皱眉头,“张雪梅老那么对待我,很多人由于不了解情况,就说我是‘单相思’,甚至骂我是‘神经病’,我真是有苦难言,苦恼透了!”
“这有什么办法?只有想开点呗!”
“爱情真是太折磨人了!”陈文海忽然问她,“你们夫妻是不是由于真诚相爱才结婚的?”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懂得爱情!”张秀英笑着说。
“好啊,你真会报复!”陈文海也笑着说。
二十八
雪梅妈来到校长家。
校长告诉雪梅妈:
“你还不知道吧,陈文海好在追求你的女儿呢!”
“他还不死心?”雪梅妈叹息道,“雪梅这孩子也太任性了,婚事一拖再拖!如果早点把婚事给办了,陈文海那小子不就死心了吗?”
“谁说不是呢?”校长笑着说,“我听说陈文海在暑假里给你的女儿写了不少情书,都被你给扣下来了!我完全赞成!对陈文海这样的‘混世魔王’,就该这么惩罚他!”
“陈文海教书不行,可是写起情书来比谁都行!”
“这叫什么?这叫‘不务正业’!”
“陈文海还是大学生呢,竟然连书都教不好!什么狗屁大学生!”
“书教不好,还有脸去追女孩子,真不知道天下还有‘羞耻’二字!”校长越说越起劲,“你的女儿看不上他,不理他,他就耍无赖,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故意败坏你女儿的名声!真是太可恶了!我恨不得把他给开除了!”
“开除?这太便宜他了吧!依我看,应该枪毙!”
“如果不是他妈死皮赖脸地来求我,我早就把他扭送公安机关了!”
“这么一个无赖,为什么要让他活在世上呢?”
“如果我是他呀,早就一头撞死了!”
“他应该去卧轨自杀!”
陈文海和张雪梅真诚相爱,何罪之有?!然而,校长和雪梅妈竟然如此自以为是地肆意贬低、辱骂、诅咒我们的陈文海!这就是中国人的素质!
不仅如此,校长觉得光骂还不解恨,还要好好地“治一治” 陈文海,以打击他的嚣张气焰!
“我们在这里只骂而不采取行动,这无损于陈文海的一根毫毛呀!”
“你说得对呀,我们是得好好想法子治治他!如果能把他整死最好!”
“别说得那么露骨,陈文海毕竟是我们的革命同志和战友嘛!”
“我只不过是说说气话罢了!我们还是应该尽最大努力帮助他。”
“当然是帮助他,不过,必要的惩罚还是需要的!”
“你打算怎么惩罚他?”
校长想了想,然后问雪梅妈:
“陈文海写给你女儿的信不是都被你给扣下来了吗?这些信现在还在你的手里吗?”
“在,当然在!”雪梅妈笑着说,“陈文海这小子还挺能写的,满纸甜言蜜语,如果让雪梅看到了,他不动心才怪呢?”
“你还不知道吧,陈文海还往你女儿办公桌的抽屉里塞了不少情书呢!”
“真的?这臭小子!”
“雪梅妈,我告诉你吧,其实,你的女儿早就动心了!”
“怪不得雪梅老不愿意结婚,原来是陈文海这小子在勾引她,真是可恶!”雪梅妈忧心忡忡,“大兄弟,你说这怎么办呢?”
“我正要和你说呢!”
“那你就快说吧!”
“你能不能把那些情书交给我,由我来保管?”
“当然可以!不过,为什么要由你来保管呢?”
“这你就别管了!”校长得意忘形地对雪梅妈说,“我自有妙计!我一定有办法让陈文海乖乖地进精神病院,让他好好地在那里逍遥一辈子!”
几十年前,鲁迅就告诫我们:做人难,做人险!后来,校长和他的几任后继者们的所作所为让我们的陈文海充分地领略到了这一点!20多年来,我们的陈文海在爱情、婚姻和家庭问题上吃尽了苦头,使他几次死里逃生!
20多年来,尤其是最近10年,李惠芳、李小娥、白雪儿等女流之辈由于受蒙蔽,竭尽所能地耍弄和伤害陈文海,使他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常人难以经受的挫折和磨难,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尤其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就连张雪梅也曾几次羞辱和伤害陈文海,使他在痛苦中越陷越深!使人感到欣慰的是,陈文海依靠信念、意志和谋略战胜了前进道路上的各种艰难险阻,终于在事业上获得了成功!
(未完待续)
2007年6月23日
13楼
郭老师,越发的敬佩你的才华,写得真好,我都看得入迷了。郭老师,继续呀!!
14楼
伤  逝
郭仁发
二十九
在暑假里,寝室里只剩下陈文海一人,他感到百无聊赖,于是,便来到办公室看书、写作、备课。
坐在办公室里,陈文海常常会忍不住向张雪梅的那张办公桌望去。他多么希望张雪梅这时能和自己一起坐在办公室里啊!
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陈文海感到很孤单。他想看书、写作、备课,然而,在很多情况下,他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人生是多么地无聊啊!
为了打发难捱的时光,陈文海便给张雪梅写起情书来。
说来奇怪,当陈文海拿起笔写起情书来,那些平时根本没有想到的美妙词句犹如泉水从心底汩汩涌出!就这样,陈文海写了一封又一封!这些情书,有的被陈文海寄给了张雪梅,有的被陈文海塞到了张雪梅办公桌的抽屉里。
陈文海以前从来没有给女孩写过情书,现在,给张雪梅写情书是破天荒第一次!
陈文海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给一个女孩写情书,而且还是给一个漂亮的女孩写情书!
陈文海不愧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不愧是中学语文教师,写起情书来文思泉涌,字里行间既一往情深又非常含蓄,既充分地表达了对张雪梅的一片真情,又没有出现一个“爱”或“爱情”之类的字眼!陈文海真担心,这么含蓄的情书张雪梅会不会看不懂!
有时,陈文海都被自己那些充满滚烫字眼的情书所感动!是啊,这些情书都是发自陈文海的内心深处,是他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怎么会不感动人呢?
有时,陈文海会什么事也不做并长时间地坐在张雪梅的椅子上!
陈文海想:“如果现在张雪梅在办公室里,我就一定会对她说:‘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三十
漫长的暑假终于过去了,陈文海真想马上见到张雪梅!
当陈文海从学校回到寝室时,他竟然在半路上见到了张雪梅!他笑着问张雪梅:“我在暑假期间写给你的那些信,你都受到了吗?”
张雪梅笑了笑,没有回答,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
陈文海感动得热血澎湃、热泪盈眶,差点晕过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陈文海和张雪梅陶醉在爱情的甜蜜幸福之中时,一片乌云正在向他们滚滚涌来!
张雪梅刚跨进寝室门,李丽华就连忙对她说:“我有一个同学在二中当教导主任,他告诉我很多关于陈文海在上大学期间的真实情况!”
接下来,李丽华就一五一十地把了解到的所谓“真实情况”全部告诉给了张雪梅!
“真的?”张雪梅大吃一惊,“原来陈文海是这么一个人!好险哪,我差点上了他的当!”
“我刚才站在窗口看见陈文海和你热情地说话,你还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一对情侣!我真为你捏一把汗!”
“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叫王永强。”
“听我妈说,在暑假期间,陈文海给我写了一大堆信。说他不愧是大学生,真能写。不过,那些信都被我妈给扣下来了。我妈还告诉我,那些信都被校长要走了。我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想,陈文海给你写的那些信一定都是情书!”
“你那么肯定?”
“那还用怀疑吗?”
正在这时,何巧珍同学来了。她告诉张雪梅:
“我听白老师说,陈老师在暑假期间经常往你办公桌的抽屉里塞情书,还经常坐在你的椅子上发呆!”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吗?”
“他陈文海怎么那么不要脸?”李丽华一脸的愤怒。
三十一
陈文海回到寝室,见胡战勇已经从天津回来了。
“我刚才在窗口看到你们俩那么亲热,真为你们俩感到高兴!”
“别看有一段时间张雪梅不理我,我还是相信张雪梅是爱我的!”
“你总是那么自信!”
“我发现张雪梅特别多情,尤其是他的那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
“女孩儿都这样!尤其是漂亮的女孩更是这样!”
“张雪梅的神态很迷人,尤其是她的那双大眼睛更是迷人!”
“所以,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很有才,能写一手漂亮的字,舞跳得也不错!可以说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孩!”
“如果在封建社会,你们俩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说到这里,胡战勇想抽烟,可是,一摸衣服口袋,发现烟已经抽完了。他对陈文海说:“我到商店去买包烟,回来后,我们俩接着聊!”
然而,当胡战勇买完烟回来后,陈文海发现他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阴云。他问胡战勇: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我刚才在商店见到张雪梅了,她对你的感情好象有了很大的变化!”
“真的?”陈文海感到很突然,“这变化也太快了点吧!”
“谁说不是呢!”胡战勇提醒他,“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你们俩以后很有可能走不到一起了!”
“本来,我还想晚上再去找她,现在,是不是该改变主意了?”
“你是不是特别想再找她?”
“那还用问?”
“既然这样,你不妨冒次险,晚上按原计划进行!不过呢,你一定要头脑冷静!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朝她发火,要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
“这我能做到!”
三十二
晚上,陈文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张雪梅的住处,张雪梅一脸冰霜!
“我写给你的信你都受到了吧?”
“……”
“唉,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给我写那么多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张雪梅猛然抬起头,满脸怒容。
“这……”陈文海没想到张雪梅会这么问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陈文海向她表白,“因为我太……”
“太什么?”张雪梅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你给我写那么多信,我妈还以为……你知道你这么做造成了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我妈都气病了!”
“这我可没有预料到!”
“我告诉你,不许你以后再往我家寄信!”
“这我可以做到!我才懒得再给你写信呢!”
“还有,不要再死皮赖脸地来纠缠我!”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嫌我话说得难听,你现在就可以走人!”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陈文海怒不可遏,“你翻脸不认人!你太冷酷无情!”
“我就是这种人!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回到自己的寝室后,陈文海越想越伤心!
“唉,我怎么会爱上她!我真是鬼迷心窍!像她这样反复无常的女孩,难道还值得我去爱吗?”
陈文海发誓永远不再理张雪梅了!
(未完待续)2007年6月25日
15楼
[原创]逝去的爱情(长篇小说)
逝去的爱情
郭仁发

    这是一个发生在改革开放年代里的爱情故事。
    1981年1月,陈文海从郧阳师专毕业,走上了中学语文教学岗位,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学语文教师。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和张雪梅在电影院里不期而遇。电影院里灯光昏暗,他只觉得张雪梅俊俏动人,嗓音甜美。后来,他又在公路上遇到了张雪梅。在明媚的阳光下,张雪梅显得楚楚动人。从此,陈文海便和张雪梅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的爱情故事持续了20多年!
经过20多年岁月的洗礼,陈文海终于在中学语文教学领域脱颖而出,成为一代优秀知识分子的杰出代表,叱咤风云的时代英雄!
一天,陈文海趁没人的时候交给张雪梅一张纸条。
过了一会儿,王秀兰手里拿着一封信向陈文海走来。
“陈老师,你的信。”王秀兰把信交给陈文海,笑着问他,“是对象给你来的信吧?”
“我哪儿有什么对象!”陈文海接过信,看了看信封,然后告诉王秀兰,“她是我的同学,人家早就有对象了。”
“那今天上午来找你的是谁?”
“是我妹妹。”
“是亲妹妹?”
“当然是亲妹妹了!怎么,这你还怀疑呀?”
“我怎么看她一点儿也不像你呢?”
“你好象对我的个人问题很关心!”
“你说得很对!”王秀兰脸上堆着笑,压低声音问他,“你给张雪梅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呀?”
陈文海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我要为他的弟弟介绍对象。”
“不对吧!”王秀兰脸上堆着神秘的笑容,“恐怕是为你自己介绍对象吧?”
这时,胡战勇走过来,对李秀兰说,“你怎么对别人的个人问题这么感兴趣?人家为谁找对象,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好象不高兴了,是不是你也看上张雪梅了?”
“你瞎说什么呀!人家张雪梅早就有对象了,你还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呀?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是校长告诉我的。”
“校长告诉你张雪梅的对象是谁了吗?”
“他只告诉我张雪梅的对象是在军分区工作。”
“那么,黄剑波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张雪梅呢?”
“为什么就不能呢?”陈文海笑着对王秀兰说,“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
“也包括你吗?”
“那当然了!”

“滴铃铃……”电话铃响了。
陈文海抓起话筒,一听,原来是找张雪梅的,便连忙跑到隔壁办公室,让张雪梅接电话。
打完电话,张雪梅看了一眼陈文海的备课本,笑着对陈文海说:“你课备得好认真啊!”
陈文海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张雪梅,发现她说话的时候脸都羞红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张雪梅被陈文海看得更不好意思了,连忙笑着这样问他。
“没有了,就是让你来接电话。”陈文海发现张雪梅笑的时候显得更美丽动人了。
“谢谢你!”张雪梅笑着向陈文海告辞,“那我走了!”
“再见!”
“再见!”
这时,正好胡战勇一脚跨进门,他笑着对陈文海和张雪梅说:“你们俩怎么这么客气?每天见面还要说再见!”
胡战勇走到陈文海身边,陈文海连忙问他:“校长说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这是真的吗?”
“也许是真的吧!”胡战勇笑着问陈文海,“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张雪梅了?”
“我可不敢高攀!”
“这从何说起?”
“因为张雪梅是干部子弟呀!”陈文海笑着对胡战勇说,“我听说张雪梅的父亲还是军分区司令员呢!”
“干部子弟又怎么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讲究什么‘门当户对’!” 胡战勇笑着和陈文海开玩笑,“如果你真的已经爱上了她,就抓紧点!”
“怎么抓紧?”陈文海也笑着和他开玩笑,“你能不能教教我?”
“那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帮你出出点子,为你参谋参谋。”
“那我就要谢谢你了!”
“谢什么呀!谁让我们是哥们呢!”
“你说,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又是干部子弟,她最后会嫁给我吗?”
“那就要看你的运气怎么样了。”胡战勇的脸上闪烁着狡黠的微笑,“只要你信得着我,和我说的是实话,我就一定会促使你们早日结为百年之好!”
“那就太好了!”陈文海神情肃然地对他说,“我有一个问题要向你请教。”
“什么问题?你快说!”
“就是——”陈文海皱了一下眉头,“就是几天前张雪梅告诉我:她的叔叔不让她随便和别人谈恋爱!她这么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胡战勇沉吟了一下,“我认为:你应该去继续追求她,并且要做到‘锲而不舍’!”
“原来你也知道有‘锲而不舍’这个成语啊!”陈文海笑着和他开玩笑,“你这个成语用在这里太恰当了!我一定会‘锲而不舍’地去追求张雪梅,直到“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

吃罢晚饭,胡战勇看新闻联播,陈文海不想看,就独自一人出去串门。
来到校长翟琳家,翟校长正在吃饭。
“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
“再吃一点儿怎么样?”
“我已经吃饱了。”
翟校长对妻子说:“月娥,给陈老师倒杯茶。”
陈月娥连忙沏了一杯茶,笑吟吟地端到陈文海面前,陈文海笑吟吟地接过茶杯,放到桌子上。
“我们这里条件差,教学楼还没有盖起来,不过,不久以后就会盖起来。”翟校长笑着问陈文海,“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
“没有。”
“有对象了没有?”
“还没有。”
“你还年轻。我想:只要你好好干,对象是不会成问题的。”
“能不能在我们学校的老师里挑一个?”陈月娥这样问陈文海。
“学校里哪有合适的?”翟校长连忙反问妻子。
“比如张雪梅,我看就很适合陈文海。”
“问题是张雪梅已经有对象了。”翟校长对妻子说,“张雪梅有什么好的?我看就不适合陈文海!”
“为什么?”
“陈文海是从大城市来的,而张雪梅呢,是在小县城长大的,根本配不上陈文海嘛!。”
“你说得根本不对!”陈月娥反驳道,“张雪梅长得那么漂亮,上学的时候在班里就是‘班花’,而陈文海呢,是大学生,很有才华。如果他们俩能结合,可以算得上是‘才子配佳人’!这样的‘郎才女貌’,你竟然还说不合适!我真怀疑你的脑子有病!”
“你懂什么呀!”翟校长神情肃然地说,“像陈文海这样的大作家,怎么会看上张雪梅呢?陈文海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需要的是红颜知己!陈文海,我说的对不对?”
“爱情、婚姻和家庭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陈文海苦笑了一下,“有时候男孩会爱上一个不是红颜知己的女孩!这样的爱情同样会是很痛苦的!”
“那么,你怎么看待像张雪梅这样的女孩呢?”陈月娥不甘心,这样追问陈文海。
“我对张雪梅还不太了解。”陈文海笑了笑,然后对陈月娥说,“不过,如果我爱上了她,我会主动去接近她的。我想,校长不会反对吧?”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力,我怎么会反对呢?”翟校长笑了笑,然后对陈文海说,“不过,我要提醒你,理想不能代替现实,有时候,在解决婚姻问题的时候要现实一点儿,对女方的要求不能太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文海听出了翟校长的“弦外之音”,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我已经爱上了张雪梅,难道我不该去追求她吗?”
“你当然可以去追求她,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去阻拦你。”翟校长嘴角带着轻蔑和讥讽,“你刚大学毕业,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教学上,想方设法把书教好!至于婚姻问题嘛,可以放到以后再去考虑!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以事业为重!”

从翟琳家出来后,陈文海沿着铁路散步。
陈文海正往前走着,忽然发现前面也有一个人在散步,走近一看,原来是胡战勇。
胡战勇见陈文海光低着头走路不说话,便对他说:“你好象有什么心事!”
“刚才,我上校长家去了。”陈文海满脸不高兴,“校长好象反对我去爱张雪梅,难道我不该去爱张雪梅吗?”
“他反对又有什么用?”
“他是校长,和张雪梅的父亲又是老战友,他一反对,我想娶张雪梅就没有希望了!”
“没有希望就去追求别的女孩呗!干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有爱上别的女孩!”陈文海愤然地对胡战勇说,“我看校长的脑子里也有封建社会那套‘门当户对’的陈腐观念,他反对我去爱张雪梅,不就看张雪梅是干部子弟吗!”
“不仅仅是‘门当户对’的问题,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吧?”胡战勇看了一眼陈文海,“听说你在上大学的时候在婚姻问题上受过刺激,有这回事吗?”
“谈不上刺激,只不过是我极力反对父母‘包办婚姻’!” 陈文海痛苦地对胡战勇说,“我爸的同事和我妈就会瞎操心,‘乱点鸳鸯谱’!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对我的爱情问题乱加干涉!本来,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根本不想过早考虑什么婚姻问题,可是,他们非要把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介绍给我,还非要我答应这门亲事!我不答应,他们就给我施加压力!结果,弄得我痛苦不堪,大病了一场,差点丢了小命!他们真是太可恶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其实,我现在心里非常矛盾!”陈文海坦城地告诉胡战勇,“我对自己以后该不该再去追求张雪梅都拿不定主意,因为我现在对她的了解毕竟还很有限!”
“我认为:既然你已经爱上了她,就应该去继续追求她,因为只有在追求的过程中才能进一步地了解她!”
“你说得有道理!”
“不过,婚姻问题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往往很难如你的意,甚至会事与愿违。在这一点上,你还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我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有情人往往不能成为眷属!王实甫在《西厢记》中说:‘愿天下有情的人都成了眷属’,这只过是人们的美好愿望罢了!”
16楼
[原创]逝去的爱情(长篇小说)

张雪梅又来接电话,陈文海趁机又给了她一张折叠好的纸条,笑着对她说:“先不要打开,等回到你们办公室后再看。还有,要趁着没人的时候看!”
张雪梅跨进自己的办公室,王秀兰连忙问她:“刚才,陈文海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
“没说什么?别骗我了!”
“我骗你干什么呀?陈文海真的没和我说什么!”
“你还嘴硬!”王秀兰笑着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脸红呀?”
王秀兰这么一问,张雪梅的脸羞得更红了。见张雪梅这么不好意思,王秀兰便把嘴附在她的耳朵上,悄悄地问她,“是不是陈文海爱上你了?”
张雪梅羞涩地低下头摆弄自己的辫梢。
“你真像一个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怪不得陈文海会爱上你!”
这时,正好翟琳进来,王秀兰连忙问他:“翟校长,你爱好文学,一定知道《诗经》里有这么两句诗吧?”
“哪两句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两句诗?”
“这你就要问陈文海和张雪梅了!”
“这两句诗和陈文海、张雪梅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们俩一个是‘窈窕淑女’,一个是堂堂‘君子’呀!”
等王秀兰走后,翟校长提醒张雪梅:“别忘了我是你的叔叔!”
“我怎么会忘呢?”张雪梅皱了皱眉头,“不过,我认为陈文海这个人挺好的!”
“那只是表面现象!”翟校长严肃地对她说,“你真正了解他吗?我可听说,他考上大学以后,由于爱上了别人,就抛弃了一个农村姑娘!再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疯、休学、半休学!”
“半休学是什么意思啊?”
“也就是每天只上半天学,还有半天或者在寝室睡大觉,或者到处乱跑!”
“这是为什么呀?”
“你问我,我去问谁呀?”
过了一会儿,翟校长叮嘱张雪梅:“我总觉得陈文海这个人很神秘,或者说很古怪,甚至可以说大脑有毛病,你最好离他远点!”
“我认为你好象有点疑神疑鬼似的!”
“我这是为你好!”翟校长笑着对她说,“叔叔不希望看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翟校长走后,张雪梅见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人,便从衣兜里掏出刚才陈文海给她的纸条,原来是陈文海要在今天晚上约她出去走走。
“这可怎么办呀?”张雪梅感到很为难。

到了晚上,陈文海来到张雪梅的寝室,张雪梅连忙对他说:“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屋里说吧!”
陈文海见她不愿意出去,不好勉强,于是,只好向她告辞。
陈文海边走边想:刚才张雪梅好象很不高兴,这是为什么呢?
当走到学校操场的时候,正好遇到翟琳,于是,便灵机一动,这样对他说:“我有事要找张雪梅,麻烦你把她叫下来!”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叫他?”
“因为她是一个姑娘家,我亲自去叫他不好!”
翟校长来到张雪梅的寝室,满脸不高兴地对她说:“陈文海要你下去一下!”
“我不想下去!”
“你不下去,陈文海会以为是我在捣鬼!”
见翟校长这么说,张雪梅只好下去了。
“你真难请,不愧是司令员家的千金小姐啊!”当张雪梅来到陈文海面前的时候,陈文海这样和她开玩笑。
“我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张雪梅笑着问他,“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陈文海笑着对她说,“我们到铁路上去走走,怎么样?”
“我胆子特别小,这黑灯瞎火的,我可不敢出去!”
“你原来还是知青呢,怎么会胆子这么小?别骗我了!”
“要不到办公室里去坐坐,怎么样?”
“那当然可以啦!”
于是,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室。
当他们俩在椅子上坐下后,陈文海发现:灯光下的张雪梅显得更加漂亮了,有一种妙龄少女特有的青春魅力!陈文海真想对她说:“你真漂亮,我喜欢你!”
“你认为我这个人怎么样?”陈文海笑着和她开玩笑。
张雪梅羞红着脸,低头摆弄着辫梢,陈文海忍不住在心里这样夸奖她:“你这个样子真是太可爱了,真像是一个封建社会里的大家闺秀!”
过了一会儿,张雪梅抬起头,笑着对陈文海说:
“我现在对你还不够了解。”
陈文海发现:张雪梅笑的时候显得特别好看,特别美丽动人!
“那你就以后不断地了解我呗。”陈文海和他开玩笑,“你愿不愿意继续了解我?”
“你也应该继续了解我。”张雪梅笑着说。
“那我们就来互相说说自己的经历吧。”
于是,这两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谈起了自己所走过的人生道路:怎样度过中小学时代,知青生活的酸甜苦辣,在师范院校的一些生活经历……

“我有一个美好的愿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你说吧。”
“就是——我希望有一个漂亮贤惠的女孩能成为我的妻子,如果是才貌双全那就更好了!”陈文海笑着问她,“你说,我的这一愿望能实现吗?”
“那还不容易吗?”张雪梅笑着说,“你堂堂大学生,才华横溢,又是从大城市来的,而且从是中国最大的城市来的!”
“有这些条件就足够了吗?”
“那还需要什么条件?”
“那就要因人而异了,不是所有的女孩都会和你的想法一样。”
“那倒也是。”
“如果我要找的女孩就近在眼前呢?”陈文海笑着向她试探道。
“不会吧!”张雪梅笑着说,“一个从大城市来的男孩怎么会爱上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
“难道地域差别也能成为爱情的障碍?”陈文海笑着问她,“难道你是在怀疑,这个从大城市来的男孩对那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的一片真心?”
“那如果那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不敢去爱这个从大城市来的男孩,你说该怎么办?”
“你真会开玩笑!”陈文海笑着说,“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说不敢只不过是一种借口罢了!”
“你就那么自信?”
“我的观察和感受告诉我:这对青年男女是真诚相爱!难道不是这样吗?”
“在很多情况下,仅仅靠爱情是难以成就一桩婚事的。”
“你说得没错,爱情不等于婚姻。在很多情况下,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爱情的婚姻和没有婚姻的爱情难道还少吗?!”
正在这对年轻人热烈谈论爱情和婚姻问题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张雪梅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本校初三学生何巧珍。
“你有什么事?”
“你出来我再告诉你。”
张雪梅把门虚掩上,然后对何巧珍说:
“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让陈老师听到!”
“校长让我转告你,不要乱和别人谈恋爱!”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叫谈恋爱?你以为只要一对青年男女在一起就是谈恋爱吗?”
“这么说你们俩现在没有在谈恋爱?”
“小女孩晚上不要到处乱跑,要学会自我保护!”
“是,学生知道了!”何巧珍笑着向张雪梅敬了个礼。

“刚才何巧珍找你有什么事?”
“问我一道题。”
“就这事还有必要瞒着我?”
“她不愿意让你知道呗。”
“张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不知道我该不该问?”
“问吧!什么问题?”
“就是——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有没有……”
“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你现在有没有对象?”
“原来是这个问题呀!怎么说呢……”张雪梅坦诚相告,“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我找对象的时候要尊重她的意见,不能自作主张,更不能伤她的心!”
“真是你妈的乖女儿!”
张雪梅笑了笑。
“你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还谈不上喜不喜欢,我妈还没见过你呢!”
“那还不容易,让你妈来见我呗!”
“现在还为时过早,你着什么急呀!”
“我着什么急?我才不着急呢!”
“你不着急为什么要在今天晚上急急忙忙地找我?”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陈文海严肃地对她说,“你以为我对结婚就那么着急?你错了!”
“这么说,我还真的冤枉你了!”张雪梅笑着和他开玩笑。
“本来就是嘛!”陈文海笑着问她,“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什么故事?是你的亲身经历还是你虚构的故事?”
“当然是我亲身经历的!”
“那我就洗耳恭听!”
“不用洗耳,你听就是了!”
“那你就快说,本小姐已经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既然这样,那就改日再讲,如何?”
“本小姐忙得很,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张雪梅笑着对他说,“你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就在今天晚上讲给我听吧!”,
“你不困了?”
“只要你的故事精彩,还怕我犯困?”
“当然精彩了!不精彩我好意思占用你的宝贵时间?”
“那你就赶快讲吧!”
“好!那我就先给你讲第一个故事。我上大学以后,我妈为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叫秋妹,是我们家邻居的一个女儿,就住在我们家楼下。她刚从农村来,没上过一天学!我还从来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你说,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最可恶的是,我不愿意,我妈竟然还没完没了地唠叨,非要我答应这门亲事不可!”
张雪梅认真地听着。
“下面,我给你讲第二个故事。我考上大学后,有一个叫晓燕的女孩爱上了我,当然,我也很爱她。可是他爸对我有成见,不喜欢我。我和她哥是插队时的好朋友,我就把实情告诉了她哥。她哥呢,也很为难,因为他爸反对呀,于是,只好骗我说他妹妹已经有对象了。你不知道,我特别喜欢晓燕,为她大病了一场,差点病死呢!”
“没想到你这么痴情,我都被你感动了!”
“那么,你感动以后会有什么行动呢?”
“就是衷心地祝愿你以后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女孩!”
“难道你不是一个好女孩吗?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好?”
“我配不上你,你是从大城市来的,而我只不过是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
“你是不是不爱我?”
“其实,你这个人还是蛮可爱的!你刚才和我说了那么多,我都喜欢上你了!”
“仅仅是喜欢吗?难道不是爱吗?”
“爱和喜欢有区别吗?”
“但愿在你这里没有区别!”陈文海笑着对她说。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陈文海觉得张雪梅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那甜美的嗓音犹如涓涓细流从他的心田流过。
这是一次令人陶醉的谈话!
谈话结束后,他们走出办公室。这时,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仿佛在对着这对年轻人微笑。
回到寝室,陈文海眼前不断浮现张雪梅的音容笑貌,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亮,他也未能睡着。
17楼
逝去的爱情

第二天上午,进行政治课期中考试,考试题是由政治老师张雪梅出的,监考老师是陈文海。试卷发下去后,发现有的地方印得不清晰,陈文海便去找张雪梅。张雪梅正在另一间教室监考,见陈文海来找她,以为又要给自己送情书,便连忙对他说:
“昨天晚上,你第一次约我出去,我就让你失望,真是太对不起你了!今天,我约你出去,作为对我过失的补偿!怎么样?”说完,张雪梅的脸羞得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真好!”此时,陈文海已激动不已,一颗心咚咚地跳个不停,仿佛怀里揣着一只小兔似的。
“那你答应约会了?”
“今天晚上就算了吧,因为昨天晚上,我通过谈话对你的了解大大地加深了,已经很满足了!再说,我因为失眠,现在还头脑昏昏沉沉的呢!”
然而,陈文海的话引起了张雪梅的误解,以为陈文海是在找借口,不愿意和她约会。她满脸不高兴地问陈文海:
“那你现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于是,陈文海便把找她的真正原因告诉了她。
昨天晚上和陈文海告辞后,张雪梅同样沉浸在幸福甜蜜之中,兴奋得一夜都没能睡着。
确实,张雪梅人长得漂亮,舞跳得好,还写得一笔好字。那双妩媚的大眼睛更是楚楚动人,仿佛会说话似的。早在上师范的时候,她就在班里赢得不少男生的倾慕和追求。如今,陈文海对她真诚执着的追求更使她怦然心动。陈文海有才华,能写得一笔好文章,只是他的身体太差,严重的神经衰弱已经把他的身体给彻底摧垮了,常常一脸倦容和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张雪梅想:结婚后,陈文海这样的身体能支撑起家庭的重担吗?
张雪梅神情恍惚地沉浸在回忆和思考之中,恰在此时,陈文海来找她,便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使她感到失望的是,陈文海拒绝了她的约会,这使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一次不小的伤害而感到羞恼,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主动向男孩提出约会!
陈文海刚走,王秀兰来了。她神秘地眨着眼睛,压低声音问张雪梅:
“昨天晚上,是不是陈文海找你了?”
“对啊。”张雪梅反过来问她,“你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你们俩是不是在办公室里谈了半天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的学生何巧珍告诉我的。”王秀兰突然一脸肃然,“我听说陈文海在上师专的时候因为谈恋爱受过刺激,你可不能再去害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和他好,以后就不能随便把他给甩了!”
“啊?我是这种人吗?你也把我想象得太坏了吧!”张雪梅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听说你在上学的时候在班里是‘班花’,有没有这回事?”
“怎么?你忌妒了。”
“我才不会忌妒呢!我只是担心你会把自己的漂亮当作你骄傲的资本,甚至利用你的漂亮去害人!”
“你越说越不象话了!我什么时候利用自己的漂亮去害过人?”张雪梅真的生气了,“再说,我也算不上漂亮,是别有用心的家伙对我的无耻吹捧罢了!”
“你已经够漂亮的啦!别再谦虚了!”王秀兰笑着对她说,“你漂亮得都让我忌妒!我如果有你这么漂亮就好啦!”
“无耻地吹捧!”张雪梅笑着和她开玩笑。
“哎,实话告诉我,你们俩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已经……”
“你瞎说什么呀!”张雪梅严肃地告诉她,“我们俩还没有发展到你想象的那种地步,现在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不会吧?”
“你不相信就算了!”
“你们俩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没有的事。”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呀?”

下班后,张雪梅回到单身宿舍,见妈来了,便问:
“妈,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是你妈,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我没说你不能来,只是现在学校还没放假,你大老远地跑来,我想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和我说吧!”
“这你算说对了。昨天晚上,翟校长打长途电话告诉我你们学校的那个陈文海正在追求你,要我劝劝你不要再和他来往!”
“为什么呀?”
“你还不知道呀!听说陈文海过去在谈恋爱的时候受过刺激,你怎么能再去和这种人谈恋爱呢?你不怕把自己给毁了呀?”
“妈,我们没有谈恋爱,只是一般的同事交往!”
“你还敢说没有?昨天晚上有人亲眼看见你们俩在办公室里亲热!”
“那是别人瞎说!”
“你别不承认!”雪梅妈真的生气了,“何巧珍亲眼看见,她还会在校长面前编瞎话?”
“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何巧珍和校长而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张雪梅笑着对妈说,“何巧珍还是个孩子,把我和陈文海在一起谈工作误认为是谈恋爱!”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雪梅妈严肃地对女儿说,“雪梅,妈就你一个女儿,你可不能干出对不起妈的事情来!”
“妈,你尽管放心好了,在婚姻问题上,女儿是决不会自作主张的!”
经女儿这么一说,雪梅妈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对女儿说:
“校长怕你一时糊涂干出什么蠢事来,才不让你随便和别人谈恋爱。你应该理解校长对你的一片苦心!别忘了,校长还是你的叔叔呢!”
“叔叔完全是为了我好,我当然理解了!”
“叔叔一直很关心你,最近,还为你介绍了一个呢,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到时候再说吧!妈,你来一趟不容易,下午,我陪你出去好好逛逛街,观赏观赏市容!”说着,拿起碗,“妈,我去买饭了。”
张雪梅刚走不久,翟琳就来了。他问雪梅妈:
“我告诉你的事你和你女儿说了没有?”
“说了。”雪梅妈笑着说,“雪梅说,她没有和陈文海谈恋爱。”
“老嫂子,你女儿在骗你!”
“我了解我女儿,她不会骗我的!”
“这么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了!连陈文海都承认了,难道还会有假?”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的该好好管管我的女儿了!”
“是得该好好管管你的女儿了,可不能再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老嫂子,陈文海虽然是大学生,可是他根本不好好地教书,整天无精打采的,备一会儿课就躺下休息,讲起课来只会照本宣科,而且还有气无力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别看他是一个男老师,竟然连学生都管不住!这样的老师,学生怎么会喜欢,家长怎么会没有意见呢?!你说,我们能眼看着让张雪梅被陈文海这样一个‘混世魔王’给糟蹋了吗?!”
“原来陈文海是这么一个没用的家伙,难怪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如果让张雪梅嫁给陈文海,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我认为:陈文海看起来是大学生,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这样的人竟然还敢厚着脸皮来追你的女儿,真是不知天下有‘羞耻’二字!”
“不过,你也不能把陈文海贬得如此分文不值。我听说:有人还很赏识他的才华,认为他是才华横溢呢!”
“他不就是会耍笔杆子嘛!整天不务正业,舞文弄墨,卖弄他那点极其可怜的文采,以显示自己的所谓‘博学’!”
在翟校长和雪梅妈“评价”陈文海的时候,正好被窗外的王桂芳听见,她感到很气愤,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好啊,你们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贬低、诽谤陈文海,真是太不象话了!”
十一
王桂芳来到办公室。
王桂芳的加入,使办公室里正好会聚了他们四个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教师:陈文海、胡战勇、王秀兰和王桂芳。
“同志们,你们知道有人是怎么评价陈文海的吗?”王桂芳对大家说。
“管他们怎么评价呢!我才不在乎呢!”陈文海笑着说。
“如果有人把你说成一堆‘臭狗屎’,你还会这么不在乎吗?”
“如今这年代什么样的人没有?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如果这样的评价影响到你婚姻问题的解决,使你的爱情、婚姻和家庭蒙上阴影,甚至使你的美好爱情化为泡影,你总不至于无动于衷吧?”
“没这么严重吧?”胡战勇和王桂芳开玩笑。
“这可是活生生的现实啊!”
“你好象话里有话,能不能和我们大家说具体一点?”陈文海神情肃然地对她说。
“算了,我还是不说的好!我怕说出来你会当场晕过去!”
“陈文海没那么脆弱!你别在这里耸人听闻了!”王秀兰和她开玩笑。
“我承认:陈文海确实很坚强,然而,现在的陈文海是大病初愈,过重的精神打击会使他丧命的!”王桂芳提醒陈文海,“有人把你说成是‘混世魔王’,把你贬得比臭狗屎还要臭,你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啊!”
“我无所谓!最后大不了是个死!死,又有什么可怕?”陈文海向大家坦然相告,“我绝不会不明不白地去死,男子汉大丈夫要死得轰轰烈烈,死得有价值!如今是和平年代,如果能让我死在我所爱的女孩身边,我就会死而无憾!”
这时,正好张雪梅来了。她笑着问大家: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有人说:如果能让他死在他所爱的女孩身边,他就会死而无憾!你听后有何感想?”王桂芳笑着问她。
“这句话和我有关系吗?”
“也许有吧!”
“那么,这句话是谁说的呢?”
“还能有谁?”王秀兰笑着指指陈文海。
“他这是和大家开玩笑,你们千万别当真了!”张雪梅笑着问陈文海,“我说得对不对?”
陈文海笑了笑,没有回答。
“听说校长为你介绍了一个对象,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根本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有人死心塌地地爱你,你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人吧?”张雪梅笑了笑,“我算得了什么呀?只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
“在我们学校,你长得最漂亮,追求你的人还会少吗?在这些追求者中,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人死心塌地地爱你呢!”
“张雪梅可不仅仅是漂亮,确切地说应该是才貌双全!”
“谢谢你的夸奖!”张雪梅笑着对王秀兰说,“有你这样的夸奖,我真是三生有幸了!”
十二
下午,雪梅妈问女儿:
“我听说:连陈文海都承认你们在谈恋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会吧?陈文海绝不是那种人!”
张雪梅到商店去买东西的时候,又遇到了王秀兰和王桂香。
王秀兰笑着对她说:
“你真沉得住气,明明是在和别人谈恋爱,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我愿意这样装吗?完全是出于迫不得已呀!”张雪梅苦笑着说,“我既不忍心伤我妈的心,又怕得罪我的叔叔!我的日子实在是难过呀!”
“那你就忍心伤陈文海的心吗?”
“我现在并没有去伤害他呀!”
“难道不承认就不是一种伤害吗?”
“只要心里承认就行了,干吗非要嘴上也承认呢?”
“那么,如果陈文海已经在嘴上承认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结果只能是悲剧!”
“这么说,你没有勇气为爱情和家里人闹翻了!”
“还有我的叔叔,也就是校长,我也不敢得罪呀!”
“陈文海已经够可怜的了,你难道还忍心让他继续在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吗?”王桂芳不禁反问她。
“其实,我看你们俩倒挺合适的。”
“从何说起?”
“你们俩在上大学的时候学的都是中文专业,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吧?事实上,你们俩确实也有共同语言。你们俩不是经常在一起谈论文学吗?”
“这和爱情是两码事!”王桂芳苦笑着说,“陈文海爱的是你,而不是我!”
“刚才我的叔叔还在对我施加压力,说什么:如果我再执迷不悟,就让我回乡务农!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偏僻、贫穷、落后的小山村了!”
“这么说,你为了现在的地位宁愿牺牲爱情了?”
“必要的时候,我不得不这样做!”张雪梅对她们俩说,“校长说:陈文海自己也不争气,学生成绩老上不去,家长一大堆意见!他不明白:陈文海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书?”
“他又不是故意不好好地教书!你没看他身体那么坏,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正在这时,翟校长和陈文海来了。陈文海连忙和张雪梅打招呼:
“你也来买东西?”
张雪梅正想笑着和陈文海说话,忽然,她看到翟校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脸色煞白,浑身直哆嗦!为了在翟校长面前掩饰自己对陈文海的真实感情,张雪梅只好不理陈文海,对他冷若冰霜!
见此情景,陈文海仿佛一下子从热炕上掉入冰窟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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