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SIZE=4]成为君子与仁者——孔子的天赋使命[/SIZE][/b][/P][P][SIZE=4]孔子是个有使命感的人,他认为人不能只是做个平凡人,而应该立志成为君子。所谓君子,在古代原指“君之子”,是封建社会中有贵族身份的年轻人,将来要上台做官领导百姓的。孔子使用“君子”一词,除了偶尔指称统治者之外,主要是指称一种值得肯定的人格典型。[/SIZE][/P][P][SIZE=4][b]“[/b][b]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b] (《论语雍也篇6·18》)孔子说:质朴多余文饰,就会显得粗野;文饰多余质朴,就会流于虚浮。文饰和质朴搭配得宜,才是君子的修养。君子有高度修养,但仍保持纯朴的情感,此即[b]“[/b][b]文质彬彬”[/b]。[/SIZE][/P][P][SIZE=4] [b]“[/b][b]质”[/b]是朴素的本质;[b]“[/b][b]文”[/b]是人类自己加上去的许多经验、见解,累积起来的这些人文文化。但主要的还是人的本质。原始的人与文明的人,在本质上没有两样。饿了就要吃饭,冷了便要穿衣,不但人类本质如此,万物的本质也是一样。饮食男女,人兽并无不同。但本质必须加上文化的修养,才能离开野蛮的时代,走进文明社会的轨道。[b]“[/b][b]质胜文则野”[/b],完全顺着原始人的本质那样发展,文化浅薄,则流于落后、野蛮。[b]“[/b][b]文胜质则史”[/b],如果是文化进步的社会,文化知识掩饰了人的本质,好不好呢?孔子并没有认为这样就好,偏差了还是不对。文如胜过质,没有保持人的本质,“则史”。这个“史”,如果当作历史的史来看,就是太斯文、太酸了。我们要拿历史来对证:中外历史都是一样,一个国家太平了一百多年以后,国势一定渐渐衰弱,而艺术文化,却特别发达。艺术文化特别发达的时代,也就是人类社会趋向衰落的时候。如罗马鼎盛时期,建筑、艺术、歌舞等等随之渐渐发展,到了巅峰时期,国运即转衰微了。所以孔子说:[b]“[/b][b]文质彬彬,然后君子。”[/b]这两样要均衡的发展。后天文化的熏陶与人性本有的敦厚、原始的朴素气质互相均衡了,那才是君子之人。[/SIZE][/P][P][SIZE=4]人类原始的本性——质——是比较直爽的,我们看一个小孩子所表露的动作,纵然打破了东西,做错了事,他那个样子都蛮可爱的,因为他没有加上后天的颜色,还是人性的本质。如果质胜文,缺乏文化的修养就不美。倘使文胜质便很可能成为书呆子。学识太好的人,也很可能会令人头大。谈学问头头是道,谈做人做事,样样都糟,而且主观特别的强。所以文与质两个重点要平衡。[/SIZE][/P][P][SIZE=4]君子是无私的,既非自我中心,也不与人争斗。我们读到[b]“[/b][b]和而不同[/b](《论语子路篇13·23》)[b]、周而不比[/b](《论语为政篇2·14》)[b]、泰而不骄[/b](《论语子路篇13·26》)[b]、矜而不争、群而不党、[/b](《论语卫灵公篇15·22》)[b]坦荡荡[/b](《论语述而篇7·37》)[b]”[/b]等描述,就知道君子重视道义与原则,不像小人只知谋取利益,甚至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他肯定,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君子。[/SIZE][/P][P][SIZE=4][b]“和而不同”[/b][COLOR=rgb(51, 51, 51)],就是自己要有中心的思想,能够调和左右矛盾的意见,而自己的中心思想还是独立而不移。可以与他周围的人保持和谐融洽的关系,但他对待任何事情都必须经过自己大脑的独立思考,不人云亦云,盲目附和。[/COLOR][FACE=Arialundefined][COLOR=#333333][/COLOR][/FACE][/SIZE][/P][P][SIZE=4][b] [/b][b]“周而不比”,[/b]周是包罗万象,就是一个圆满的圆圈,各处都到的。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不是说对张三好,对李四则不好,这就不对了,这就叫“比而不周”了。你拿张三跟自己比较,合适一点,就对他好,不大同意李四这个人,就对他不好,就是“比”。一个人爱人是不能分彼此的,我们对于人,好的固然好,爱他;但对不好的更要爱他,因为他不好,所以必须去爱他,使他好。这就是[b]“[/b][b]周而不比”[/b],要周全,不能比附一方。古写的篆文比字,象形两个人相同,同向一个方向;而古文北字——就是相背,各走极端的象形字,所以“比”就是说要人完全跟自己一样,那就容易流于偏私了。因此君子周而不比,小人呢?相反,是比而不周,只做到跟自己要好的人做朋友,什么事都以“我”为中心、为标准,这样就不能够普遍。[/SIZE][/P][P][SIZE=4][b]“泰而不骄”,[/b]这个泰字,包括了很多意义:度量宽宏,胸襟开阔,光明爽朗,这就是泰。君子虽然很舒泰,态度绝不骄傲。[/SIZE][/P][P][SIZE=4][b]“矜而不争、群而不党”,[/b]“矜”是内心的傲,骄傲是两回事。没有真本事,看不起别人,是骄;有真本事而自视很高,是傲。傲要傲在骨子里,外面对人不必傲,内在有气节,穷死饿死可以,绝不低头,这是矜。“群”则是敬业乐群,彼此相处融洽,但不营私,不走营私的路,走的大公之路。对于人的观察,不要听了对方一句话说对了,就认为他统统对了;也不要因为对方某一点不好,而因此不听他的好意见。[/SIZE][/P][P][SIZE=4][b]“坦荡荡”,[/b]就是[COLOR=rgb(51, 51, 51)]不怨天、不尤人,这种修养很难。要做到[/COLOR][b][FACE=Arial]“[/FACE][/b][b]坦荡荡[/b][b][FACE=Arial]”[/FACE][/b][COLOR=rgb(51, 51, 51)],胸襟永远是光风霁月;像春风吹拂,清爽舒适;像秋月挥洒,皎洁光华。内心要保持这样的境界,无论得意的时候或艰困的时候,都是很乐观的。但不是盲目的乐观,而是自然的胸襟开朗,对人也没有仇怨。这就是[/COLOR][b][FACE=Arial]“[/FACE][/b][b]坦荡荡[/b][b][FACE=Arial]”[/FACE][/b][COLOR=rgb(51, 51, 51)]。[/COLOR][/SIZE][/P][P][SIZE=4]孔子的核心观念是仁。仁者当然会行善,但又与一般的善人不同。一般的善人固然行善,但不知“为何”要行善,因而不可能为了行善而牺牲生命。仁者是真诚的人,由内心体察了行善的力量,要求自己主动行善,因为这是完成人性的不二法门;不仅如此,仁者在必要时还愿意“杀身成仁”,以牺牲生命来完成人性向善的要求。[/SIZE][/P][P][SIZE=4]成为君子与成为仁者,其实是一体之两面。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天赋使命。孔子说他[b]“[/b][b]五十而知天命”[/b] 《论语为政篇2·4》)[b],[/b]他所知的天命正是要成为君子与仁者。他周游列国有如[b]“[/b][b]天之木铎”[/b] (《论语八佾篇3·22》),正是要唤醒百姓觉悟这样的天赋使命。[/SIZE][/P][P][SIZE=4]孔子以自己的言传身教来证明这种天命观。由此展现了三点特色:一,针对过去,要尊重传统,认真学习古代典籍与礼仪规范;二,针对现在,要关怀社会,承担自己在群体中的责任,此即《大学》所谓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此为目标而全力以赴;三,针对未来,要重视教育,在自己温故知新而学有所得时,认真教育下一代,包括学生、晚辈与部属,希望由此薪火相传,而使社会走向光明的未来。简单说来,个人生命不能脱离人类社会而求得自我实现。孔子与隐士有过接触,他声称[b]“[/b][b]鸟兽不可与同群”[/b] (《论语微子篇18·6》),我们不同人类相处又要同谁相处呢?他得知隐士尚且教导子女长幼有序的规矩,那么如何可以忽略更重要的君臣之义呢?[/SIZE][/P][P][SIZE=4]最后,孔子的志向是[b]“[/b][b]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b] 《论语公冶长篇5·25》)[b]。[/b]这是不可能靠一个人达成的任务,并且古往今来也未曾实现过这种理想。孔子的愿望是:如果世人皆以此为志,则由近及远、由亲及疏,人人皆朝此一目标前进,则这个世界当然会更好。[/SIZE][/P][P][SIZE=4] [/SIZE][/P] |